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远大前程
Great Expectation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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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乔的来访

“我亲爱的匹普：葛吉瑞先生让我告诉你，他马上到伦敦，如果你方便的话，将在星期二早晨9点钟在赫伯特·朴凯特的房间里拜访你，我和他每天晚上都谈论你，想知道你说的和干的事情。

最美好的祝愿。毕蒂。

又及：即使你现在是一位绅士了，我希望你不会拒绝见他，他真是一个好人。”

我星期一收到了这封信，知道第二天乔将到来。很抱歉我得承认，我一点也不想见他。如果我能给点儿钱把他打发走，我一定付钱。我知道他的穿戴、举止和没教养的说话方式，会让我羞耻。幸运的是，赫伯特不会嘲笑他。

第二天早晨9点钟，我听到乔的那双笨拙的靴子上楼声，最后，他进了赫伯特的房间。

“匹普，你好吗？匹普？”他摇晃着我的两只手，他那友好诚实的脸上流露出愉快的表情。

“我见到你很高兴，乔，把帽子给我。”

但是，乔坚持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拿着帽子。穿了一套他最好的衣服，对他一点也不合身。

“喂！你现在是一名绅士，匹普！”

“你的气色好极了，乔。”

“是的，感谢上帝。你可怜的姐姐也不错，毕蒂像以前一样努力地干活。不过，伍甫赛不像以前是我们的教堂职员啦！他成了一名演员！他正扮演你们伦敦戏院的一个角色！”乔的眼睛扫视着屋子周围，发现了最近我买的那件昂贵的家具。

“坐下吃早餐吧，葛吉瑞先生，”赫伯特礼貌地说。乔绝望地四周寻找一个放帽子的地方。最后，他恋恋不舍地把帽子放在一个架子上。对我来说，早餐是一个痛苦的经历，乔频繁地在空中挥舞着他的叉子，吃的还没有掉得多，当赫伯特离开去工作时，我很高兴，我不那么敏感了，认识到都是我的过错，如果我不认为他粗俗，他就不会如此笨拙的。

“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，先生——”他开始说。

“乔，”我不高兴地说，“你怎么能叫我先生呢？”

他平静地看了我一会儿，“不打算来的，你明白，”他慢吞吞地、认真地说，“和你们绅士不会吃一顿愉快的早餐，但是，我必须来，让你得到一个信息，匹普。郝薇香小姐说，艾丝黛拉回来了，她很乐意见见你。”

当我听到她的名字时，顿时面红耳赤。

“现在我已经转达了我的信息，”乔说，站起来拾起他的帽子，“匹普，我祝你更加成功。”

“你要走吗？乔。”我不同意地说。

“是的，我这就走，”他紧接着说。我们相对而视，当他向我伸出手时，所有的“先生”都被他那诚实的心触化掉，“匹普，亲爱的老伙计，没有不散的宴席。我是一个铁匠，而你是一位绅士，我们必须分开生活，我不妄自尊大，那是我要去的合适地方，我穿这身衣服觉得不舒服，在伦敦不自在，而我在铁匠铺、厨房、沼泽地自在得多。如果你回来看乔，那个铁匠，在破旧的铁匠铺干老本行，你不会发现我会有那么多不舒服的。我知道我愚蠢，不过，我想最后我会明白这些的。从此，愿上帝保佑你，匹普，亲爱的老伙计，愿上帝保佑你！”

他的话，说得简明扼要，发自内心，他深情地摸摸我。等我设法控制住我的眼泪，转首找他的时候，他已经走了。

我决定尽可能快地去拜访郝薇香小姐。第二天，当我找到了马车找坐位去镇上时，发现我正坐在两名罪犯前面，卫兵把他们带到船上监狱，罪犯带着手铐和脚镣。突然，我恐慌地认识他们其中的一个，是在我们小酒店给我两英镑钞票的那个人！太奇怪了，在路途行走期间，我听到罪犯们在谈论这件事。

“因此，马格韦契让你给那个孩子两英镑钱吗？要托你去办这件事？”

“对，我是按他的要求干的，那个孩子救过他，供养过他，为他保密。”

“最终马格韦契发生什么事情？”

“他们把他终生发配到澳大利亚，因为他企图越狱。”

我知道，我看上去比以前大不相同，致使他不会认出我来。可是，我照样害怕，我童年时代和那个逃犯经历的所有恐怖又回到我面前。此刻我想，忘记它是最安全的。

终于我们到达目的地，我在去郝薇香小姐家的路上，只想我的辉煌前程，她收养了艾丝黛拉，也或多或少收养了我，或许她要我继承那座黑暗的旧住宅，并让我和艾丝黛拉结婚。当然，我爱上艾丝黛拉，我不隐瞒我自己的事实，和艾丝黛拉结婚我不会是幸福的。我爱她，因为我不能阻止自己爱她。

我大吃一惊。看到奥立克给我打开了大门。

“你不是一直为乔干活吗？”我问。

“你明白，年轻的主人，”他粗鲁地说。

我知道，不能信任他，我决定告诉贾格斯先生，奥立克为郝薇香小姐干活不太可靠，贾格斯先生很可能会把他赶走。

当我进到郝薇香小姐的房间，有一位穿着入时的女子和她坐在一起。当她抬起头看着我的时候，我认出来了，正是艾丝黛拉。她变的如此漂亮，致使我感到同她的距离十分遥远。尽管我受到全面的教育，我似乎还是她过去嘲笑的粗俗、平庸的孩子。

“她变化很大，是吗？匹普。”郝薇香小姐恶意地笑着问，我拒绝回答。我能看出，艾丝黛拉仍然是傲慢，我知道是她让我为我的家和乔感到羞愧。但是，我也知道，我永远不能停止爱她。

我和她在那个古老的花园里散步，平静地谈论着童年发生的事情。现在我们都是成年人了，她好像接受我作为一个朋友。我高兴不起来，我确信郝薇香小姐在捉弄我们，我是一个大傻瓜！

突然，她停住脚步转向我，“郝薇香小姐可能让我们在将来一起度过更多的时光。但是，在那种情况下，我必须警告你，我没兴趣，我永远也不会坠入爱河。”

“我不能相信这些，”我回答说，当她直勾勾地看着我时，从她的脸上我认清了一些事情。最近我在其他女人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吗？

当我们回到那座房子时，郝薇香小姐单独对我说，“你喜欢她吗？匹普。”她热切地问。

“人人见了都会喜欢她的。”

她用那骨瘦如柴的手臂拽低我的头，小声对我说：“爱她，爱她，爱她！如果她喜欢你，爱她！如果她伤害你，爱她！如果她把你的心撕成碎片，爱她！”我能感觉到她那搂着我脖子的瘦臂肌肉。她好像提起恨、报复、死而不是爱十分忿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