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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银岛
Treasure Island By Robert Louis Stevens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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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金银岛

第二天早晨，一丝风都没有，我们距离岛的东岸还有半英里。尽管阳光灿烂而温暖，我却憎恨这个金银岛，害怕可能发生的一切。

因为没有风，我们用小船拖着大船在岛的周围绕了三四英里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下锚。我上了其中一只小船。

用小船拖大船是件苦差事，大家都在抱怨。然后，他们就坐在甲板上，哪怕一个小小的命令也会遭到白眼。

“如果我再下命令，”船长说，“所有的船员都会暴乱，只有一个人能帮我们。”

“谁？”乡绅问。

“西尔弗，”船长回答。“他也和我们一样想稳住局面，他希望他的人不要轻易动手。我建议下午让他们上岸去。如果他们都去，我们就夺回船。如果几个人去，西尔弗带他们回来的时候，他们会像绵羊一样听话。”

枪已分发给所有可靠的人。亨特、乔伊斯、雷德拉斯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，他们并不像我们想像的那么惊讶。船长走上甲板向全体船员宣布：

“朋友们，”他说，“大家过了又累又热的一天，小船还在水里。谁要是愿意，下午都可以上岸去。在日落前半小时我放炮通知大家。”

他们一下子都笑逐颜开。我想，他们以为一上岸就能在沙滩上找到他们要的宝藏。他们商量了一下，六名水手留在船上，其他人，包括西尔弗，都登上小船上了岸。

我忽然想到第一个近乎疯狂的想法——正是这主意后来救了我们的命。既然留下六个人，我们就无法控制船；但又因为只留下六个人，船长的人也不是非要我帮忙不可。我迅速逃离大船跳上一只最近处的小船。

没人注意到我，只有一个人问了一句：“是你吗，吉姆？”西尔弗在另一只船上喊了一句，以便确定是不是我。我又开始担心是不是应该这么做。

小船都争先恐后向岸边驶去，我们的小船第一个到达。我上岸后就向树林里跑去，西尔弗他们还在百米之后，我听见他在喊：“吉姆，吉姆！”但我没有理睬他，在树和灌木丛间飞跑，一直跑到不能再跑为止。

我很高兴逃离高个约翰，我开始巡视这个奇怪的小岛。我穿过一片沼泽地带，来到一片长而开阔的沙地，然后到了沙地附近一片树高叶茂的地方。

我忽然听见远处有说话的声音，西尔弗也在其中，他站在一棵树后面。透过树叶，我看见高个约翰正和几个船员说话。

“因为我和你是朋友，我才警告你，汤姆，”西尔弗说。

“西尔弗，”汤姆说，“你年纪大了，又很老实，名声不坏——至少人们是这么说的；又很有钱，不像那些穷海员。你很勇敢，为什么不和那些蠢东西断绝来往呢？要是我，宁可死也不——”

忽然，远处传来一阵叫喊声，然后是一声长长的惨叫。我在这儿找到了一个诚实的人，而那声惨叫让我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。

“约翰！”汤姆喊道，“那是什么声音？”

“哪个？”西尔弗答道，他的眼睛像碎玻璃在阳光下一样发亮。“那是艾伦的声音。”

“艾伦！”汤姆嚷起来，“那么忠厚老实的人！约翰·西尔弗，你曾经是我的朋友，但今后不是了。你杀了艾伦，对吗？你也杀了我吧！如果你做得到。”

这个勇敢的人转身背对着西尔弗向岸边走去。西尔弗大叫一声，把拐杖扔出去。拐杖击中了汤姆背脊中央，汤姆大叫一声倒在地上。西尔弗像猴子一样灵巧地蹿到汤姆身边，在他身上狠狠捅了两刀。

看到这一切，整个世界像一团雾飘离而去——西尔弗、头上的鸟儿、高高的望远镜山。我恢复清醒以后，西尔弗已经拄着拐杖站起来了，正用草擦拭刀上的血。

我尽可能不出声，一点一点挪动脚步，等我离开那片树林后，撒腿就跑，比以前任何时候跑得都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