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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丝镜中世界奇遇记
Through the Looking-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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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．白方王后

讲话的当儿，她抓住了披肩，四处张望，寻找主人。片刻之后，白方王后穿过树林，飞奔而来。爱丽丝手拿披肩迎上前去。

爱丽丝说：“我很高兴能把围巾抓住。”同时，她给王后重新披上披肩。她又很有礼貌地补充了一句：“我现在是跟白方王后讲话吗？”

王后答道：“是的。”同时徒然地拉了拉披肩，“天哪！我不明白今天我的披肩是怎么回事。我想它在生我的气。我把它别在这儿，又别到那儿，但它就是不满意。”

“你如果把披肩别在一边，它就不可能挺直，这你也清楚。”爱丽丝说着就轻轻地把披肩给她披好。“恐怕你头发也太乱了。”

王后不高兴地说：“梳子不知丢在头发里的什么地方了。”

爱丽丝小心地拿出了梳子，把王后的头发更整齐地别起来。“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。说真的，你应该有一个侍女。”她说。

王后说：“纳你做侍女，我会很高兴。一周两便士，再加上隔天吃果酱。”

“我不要你来雇我。再说我也不喜欢吃果酱。”爱丽丝说完，笑了起来。

王后说：“那是很好的果酱。”

“我今天一点也不想要，谢谢了。”

王后又说：“但你不可能今天有果酱。只是明天或昨天有果酱--今天决没有果酱。”

爱丽丝争辩说：“有时肯定会‘今天有果酱’的。”

“不会有的。隔天才有果酱。今天不是隔天中的任何一天。”王后说。

爱丽丝摸不着头脑，说：“我真不明白那一套。”

“那是因为在这儿我们往后过日子。要理解这一点起初总是困难的。”王后很友善地解释道。

“往后过日子！”爱丽丝重复了一遍，大吃一惊。“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这样过日子。”

王后又说：“但这样有一点很有用处，你就可以用两种方法记事情了。”

“我只能用一种方法记住事情。我不会记住那些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。”爱丽丝说。

王后说：“那可没有好处。我可以记住两周后发生的事情。譬如说，国王的信使现在坐牢了，但他至今还没有做错什么事。他犯罪的时间要晚得多。”

爱丽丝问：“如果他根本没犯罪，没做错事，那又能有什么后果呢？这似乎是用离奇的方式来--”

王后突然大声尖叫起来，并在空中挥舞着手，叫喊着：“哎呀，哎呀！我的手指在流血！哎呀，哎呀，哎呀！”

爱丽丝用双手捂住了耳朵，在王后尖叫的间隙，问：“怎么回事？你割破了手指头？”

“我还没有割破手指，但我不久就会了，哎呀，哎呀，哎呀！”王后说。

爱丽丝问：“你认为什么时候会割破手指？”尽量不笑出声来。

王后不高兴地说：“当我再次系牢披肩时，一只别针会脱落下来--哎呀，哎呀！”正说着，披肩上的一只别针松了，她快速把它抓住，想重新把它固定住。

爱丽丝喊道：“小心！你抓错了方向！”她想帮王后个忙，但太迟了--别针已经深深地扎进了王后的指头。

王后笑着对爱丽丝讲：“那就解释了流血的事。现在你明白了这儿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吧。”

“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不叫喊？”爱丽丝问，扬起双手准备再次把耳朵捂住。

王后说：“我已经叫喊过了。干吗又要重复一遍呢？”

“人生阶段可以倒过来发生，这真令人难以置信。”爱丽丝说。

王后有意指点她，就说：“设法相信得更容易点。譬如说，我已101岁了。”

“我不能相信。”爱丽丝说。

王后沮丧地摇摇头，说：“你怎么不相信？再试试。合上双手并闭上眼睛。”

爱丽丝笑了，说：“试也没用，没人会相信不可能的事。”

王后说：“也许你不够努力。我小时候，每天花一小时来相信不可能的事。有时早餐前共相信多达六件这样的事。我的披肩又飞了！”

她说着，别针又松了，一阵风把披肩吹过小溪。王后飞速追了过去，设法抓住了披肩。她高兴地叫起来：“我抓到了！你将看到我重新把它别上，全部自己来。”

爱丽丝非常有礼貌地说：“希望你的手指头好些了。”同时紧随王后跨过了小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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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噢，好多了！”王后高叫道，她不停地叫着，声音越来越高：“好多--了！好--多--了！好--！”最后一个词听起来就像绵羊在叫唤，爱丽丝不禁惊奇地看了看王后。

一点不假，王后现在身披着一件厚厚的毛外衣。爱丽丝闭上眼睛，然后又睁开。她真的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。树林消失了，她在一家昏暗的小商店里--而且在她面前确实是一只绵羊，戴着大眼镜，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织毛活。

绵羊终于抬起眼睛问话了：“你要买什么？”

“现在我还拿不准。我可以先看看吗？”爱丽丝轻声轻气地问。

她开始在商店里转悠着，什么东西都浏览一番。但每当她盯着一件东西看，那东西似乎就动起来，过一会儿出现在另一个地方。因此要看清楚那儿有些什么是不容易的。她继续走动，不久就发现那商店比她想的要大得多。

爱丽丝说：“这商店太奇特了！我希望东西摆在那儿不动。”

几分钟后，商店变得更加奇特了，爱丽丝发现自己在一个大湖边散步，湖边长着高大的绿色植物。她伸出手去采摘，但当她一触手，植物就消失了。

爱丽丝说：“太可借了！我要带些回家，它们看起来多漂亮。”

“本商店还出售许多其他东西，但你必须想好到底买些什么。”绵羊说。

爱丽丝惊奇地跳了一小步，说：“买！”湖消失了，她又回到了那个昏暗的小店。绵羊还在织毛活，抬眼从眼镜上面愤怒地看了看她。

爱丽丝说：“我想买个鸡蛋。怎么卖？”

“一个五便士，两个两便士。”绵羊答道。

爱丽丝拿出钱包，非常惊奇地说：“这么说，两个比一个要便宜。”

“你要买两个，就得吃两个。”绵羊说。

“那我就买一个。”爱丽丝说着，递给绵羊五便士。

绵羊接了钱，然后说道：“你得自己去拿。就在店面那一头。”

店面那头很暗，摆满了桌椅。爱丽丝看得见鸡蛋，但似乎永远也接近不了。她差点儿倒在了椅子上，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椅子，而是一棵小树。“树怎么会长在这儿？”她不明白：“这是我看到过的最奇怪的一家商店。而且里面也有一条小溪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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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此她继续走着，每走一步，心里都在想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片刻之后，样样东西都变成了一株树。她想鸡蛋恐怕也会变成树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