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双城记
A Tale of Two Citi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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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埃弗蒙侯爵

埃弗蒙侯爵很失望。他在法国王宫里等了好几个小时了，可是国王一直没和他说话。侯爵怒气冲冲地上了马车并告诉车夫送他回家。很快马车就快速地驶出巴黎，人们不得不在狭窄的街道上跑着给它让路——如果他们能做到的话。在圣安东尼的一个街道的拐角处，马车的一个车轮撞上了什么东西，街上的人们都尖叫起来。马匹受了惊吓，停了下来。

“出了什么事?”侯爵从车窗探出头来沉着地问。一个高个子男人已从马蹄底下捡起了什么东西并朝它大哭起来。

“那个男人干嘛弄出那么可怕的声音?”侯爵不耐烦地问。

“对不起，侯爵先生，那是他的孩子。”其中一个人说。

“死了！被撞死了！”那个男人哭喊道。

街上的人们走近马车，带着冰冷、无言的表情看着侯爵。侯爵不耐烦又厌恶地回头看着他们。对他来说，他们不过是些动物而已。

“我真不明白，”他冷冷地说，“你们这帮人为什么不能照顾好自己和你们的孩子。但愿我的马没有受伤。”接着他把一个金币扔给车夫。“把它给那个男人！”

“死了呀！”孩子的父亲又一次嚷道。

另外一个男人走上前来。“勇敢些，加斯珀，你的孩子很快地就死了，而且没有痛苦，这样死掉总比活在这个可怕的年月里要好些。”

“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，”侯爵在马车上说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“他们叫我得法热。”

“这是给你的。”侯爵说着，将另一枚金币扔给得法热。“继续走。”他对他的车夫喊道。

就在马车离开时，一枚金币从车窗扔进了车里。侯爵愤怒地看着得法热一直站着的那个拐角处。得法热已经走了。那个拐角处现在站着一个身材高大、黑头发的女人在织着毛线活儿。她长久地死死盯着侯爵的脸，但他并没有看她而是接着赶路。

那天的晚些时候，太阳落山时，那同一辆马车停在了侯爵的城堡附近的一个村子里。几个衣衫褴褛、面黄饥瘦的村民正站在村里的场地上。侯爵看着他们的脸庞然后指着其中的一个人。

“把那个男人带过来。”他对他的车夫说道。

那个人朝马车走过来，手里拿着帽子，其余的村民都走近前来聆听。

“我在村外的那条路上从你旁边经过，”侯爵说。“你当时正用一种奇特的眼光看着我的马车。为什么要这样?”

“先生，我那时正看着那个男人。”回答说。

“什么男人?”侯爵生气地问。

“就是那个扒在您马车底下的男人。”这个可怜人说道，身子因为害怕而发抖。

“他长得什么样?”

“他现在在哪儿?他怎么啦?”

“哦，他朝村外的山脚下跑去了。”

侯爵转过身去和另外一个人说话。那是加贝尔先生，是侯爵在村子里的官员。

“加贝尔，”侯爵说。“留神这个人。如果他来这儿，就把他送进监狱。”

当侯爵到了他的城堡后，他便问起他侄儿查尔斯先生是否从英格兰回来了。

“还没有，先生。”仆人回答说。但是在侯爵吃晚饭时，他听到外面有马车的声音。不久他的侄子便走进屋来。在英国他的名字是查尔斯·代尔那。

“你离开很长时间了，”侯爵带着冷冷的、有礼貌的微笑说道。

“我在英国遇到了很多麻烦，也许是因为你。”代尔那对他的叔叔说。“我的处境曾经非常危险。”

“不，不，我和你遇到的麻烦没有关系。”侯爵冷漠地说。“很不幸，我们的家族不再有它以往的权势了。”

“如果还有那样的权势，你的一句话就可以毫无疑问地把我送进监狱了。”

“也许吧。为了家族的利益嘛。”

“我们家族的名字在法国所有的地方都令人痛恨。我们是心狠手辣的地主。我们苦难的人民一无所有。他们日夜为我们工作，可他们和他们的孩子却食不果腹。如果把这些土地给我，我就把它们分给人，然后离开这儿去别处生活。”

“你似乎很喜欢英国，尽管你在那儿算不上一个有钱人，”侯爵说。“我想你知道另外一个法国人，他已在那儿找到了安身之所。他是个医生，对吗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还有一个女儿?”

“是的。”

“啊，”侯爵说，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。“那么，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开始啦。但是你已经累了。晚安，查尔斯，祝你睡个好觉，我明天早上再见你。”

在他侄儿上床后，侯爵进了自己的房间。城堡被夜色包围。附近村子里饥饿的人们在梦想着过上好一点的生活，以便有足够的好食物吃。还可以工作后有时间休息。

一大早人们便从睡梦中醒来开始他们一天的辛勤劳作。城堡里的人很晚才会起床的。可等到他们起床时，为什么那个大钟开始响了起来呢?人们为什么骑着马拼命地从城堡往村子里跑呢?

答案就在侯爵的床上。侯爵像一块石头僵躺在床上。一把尖刀插进了他的心脏，在他的胸前放着一张纸条。上面写着：

“快把他送进他的坟墓。这是雅克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