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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丽丝镜中世界奇遇记
Through the Looking-Glass and What Alice Found Ther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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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．特威丹与特威帝

爱丽丝一下子就把这对孪生兄弟辨认出来了，因为衬衫上都标明了名字。他们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，手挽着手，爱丽丝因此竟忘了他们是活的。她大声地说：“他们看起来就像小男学生。”接着两个中的一个讲话了，爱丽丝惊奇地跳起来。

叫特威丹的那位叫道：“你开头就错了。拜访朋友，第一件事是打招呼‘你好！’同时握手。”这时，两兄弟伸出了闲着的两只手，与她握手。

爱丽丝搞不清楚要先握哪只手，于是就同时抓住了两只手。随后，他们就围成一个圈跳舞。当时这似乎非常自然，爱丽丝听见音乐奏起，也不感到奇怪。

这两兄弟长得胖墩墩的，一会儿就疲惫不堪了。特威帝说：“一曲跳四圈就够了。”他们停下来就像开始时那样突然，然后他们站在那儿，静静地看着爱丽丝。

爱丽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如何开始同刚刚与你跳过舞的人谈话呢？她拿不准。

她终于开了口，说：“希望你们不会太累。”

“一点也没有。谢谢你的关心。”特威丹答道。

“你太好了。你喜欢诗歌吗？”特威帝补充说。

爱丽丝非常谨慎地答道：“是……是的，有些诗歌。劳驾你告诉我哪条路可以走出树林？”

“我该给她背诵什么？”特威帝对特威丹说，没有注意到爱丽丝的发问。

特威丹很友好地搂住自己的兄弟，说：“海象与木匠这首诗是最长的。”

“如果这首诗很长，劳驾你先告诉我哪条路……”爱丽丝很有礼貌地恳求道。

特威帝微微一笑，就背诵起诗来了。那真是首长诗，讲的是海象与木匠去海边散步，并邀请许多小牡蛎同往。小牡蛎很高兴地接受了邀请。

爱丽丝说：“它们恐怕不太明智吧。”

特威帝只笑了笑，又继续背：

海象与木匠

步行一英里，

要坐岩石上

石头低又矮；

牡蛎站成排

等待又等待。

海象先开言：“时光已来临，”

“谈论许多事：

鞋、船与封蜡--

甘蓝与国王--

大海怎滚烫--

猪猡有无翼。”

爱丽丝觉得非常有趣，等着听海象与木匠的对话，但就是没声响，因为他们接着忙着吃牡蛎了。

最后爱丽丝说：“我最喜欢海象，因为他说他为可怜的牡蛎感到难过。”

特威帝说：“他比木匠吃得还多，还快。”

“哦，是这样。那么我最喜欢木匠。”爱丽丝改口说。

但特威丹说：“其实木匠也在拚命地吃。”

“哦，他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--”爱丽丝刚一出口，就住了口，这时她突然听见树林里传来好像是野兽的吼叫。她害怕了，忙问：“那是什么声音？”

特威帝答道：“那只是红方国王在打呼噜。来，我们去看看他。”

两兄弟每人拉住爱丽丝的一只手，他们穿过树林，来到国王睡觉的地方。

特威丹问：“他够可爱的，是吧？”

爱丽丝真是不敢苟同。国王躺在那儿，邋里邋遢，呼噜打得山响。

特威帝说：“他在做梦呢。你说他在做什么梦？”

“谁也不会知道的，”爱丽丝答道。

特威帝说：“他在梦见你呢！如果他不再梦见你，你说你会在哪儿？”

爱丽丝答道：“当然还是在这儿。”

“哦，不！你将不在任何地方。你只是他梦中的一种东西！他一醒来，你就出去了--就像一道光！”特威丹说。

爱丽丝生气地说：“一派胡言！如果我只是他梦中的某种东西，那么我倒想知道，你又是什么呢？”

“同样的东西！”兄弟俩异口同声道。

爱丽丝说：“嘘！别嚷嚷了，否则会把他吵醒的。”

“你只是他梦境中的一件东西，你又怎么能把他吵醒呢？你并不是真实的，这你很清楚。”特威丹说。

爱丽丝说：“我是真实的！”说完就哭了起来。

特威帝不友好地说：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哭了。这并不能使你变为真实的。”

爱丽丝思忖着，“我清楚他们在胡言乱语，不过确实没什么好哭的。”她轻微抖动一下身子，说：“我想眼下我必须要找到走出树林的路。因为天越来越暗了。你认为要下雨了吗？”

“可能的”。特威丹说着，打开了一把大伞。

天空一片漆黑，爱丽丝揣测一定会有场暴风雨。她说：“那云团又密又黑，来势多凶猛！我肯定它长了翅膀。”

特威帝吓得惨叫一声：“那是乌鸦！”俩兄弟转身拔腿就跑，一会儿就不见了。

爱丽丝也跑了起来，躲到低矮树林下面。她想：“我躲在这下面，乌鸦不会抓到我的，但我还希望它的翅膀不要刮起太大的风。周围一切都被席卷而去--你瞧！有人的披肩都被卷上了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