OK阅读网

织工马南
Silas Marner

英文中文双语对照双语交替

首页目录上一章下一章

2 戈弗雷·凯斯和邓斯坦·凯斯

瑞福洛村最重要的人物是乡绅凯斯。他的妻子许多年前就已经死了，只有他和3个儿子一起住在教堂对面的漂亮的“红屋”里，在村子外面有大片属于他的土地。

11月的一个傍晚，在西拉斯·马南来到瑞福洛村15年以后，几个村民在名叫“彩虹”的小酒馆里喝酒，教堂的执事麦西老先生讲起了凯斯的妻子。

“那是个好女人，”麦西伤感地摇着长满灰发的头，“她在的时候，红屋从来都是那么干净、漂亮！许多年前，她去世的时候，可怜的乡绅，唉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现在，他仍然很孤独，真的！所以我们才会经常见他晚上到这儿来喝酒。如果凯斯太太还活着，她一定会为她的儿子们感到失望。乡绅应该让他的儿子们去干点儿活，而不应该让他们呆在家里，还给他们钱去玩马、赌博、找女人！”

“行了，麦西先生，”酒馆主人说，“不管怎么说，人家是有钱的年轻绅士，你哪能让他们像我们这些乡下人一样下地干活呢？不过邓斯坦·凯斯倒确实像你说的，他确实不怎么样，总在借钱，却从来不还，总是赌博，而且总是惹麻烦！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！”

“另两个可不一样，”笑眯眯的红脸屠户说，“鲍勃·凯斯还是个孩子，老大戈弗雷先生可不像他兄弟邓斯坦，看看他那张脸是多么的诚实、大方。他会继承乡绅的财产和所有的土地，而且他还会娶南茜·拉默特小姐。等她以戈弗雷·凯斯太太的身份入主红屋后，她会把凯斯全家的生活照料好。而且她会为乡绅节省很多钱——拉默特家有各种最好的东西，可他们用钱很小心。”

长着尖脸的小个子马掌匠最爱和屠户过不去。“戈弗雷先生娶南茜小姐！”他大笑着说，“这是你这么想！你没发现从去年开始南茜小姐对戈弗雷的态度已经变了吗？你知道，他经常离开家外出，一去好多天。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，可从那时起他就变了。南茜小姐可不傻——她不会嫁给一个她把握不住的人。”

酒馆主人总是试图平息客人们的争论。“你们说的都对，但愿戈弗雷先生不要失去娶南茜小姐的机会。”

在大家在酒馆谈论的同时，在红屋里，戈弗雷·凯斯正在客厅中等他的弟弟邓斯坦，他英俊的脸上一脸焦急。一会儿，门开了，一个粗壮的年轻人走进来。这就是邓斯坦，他显然刚喝过许多酒。

“我太恨他了！”戈弗雷心里想。

“啊，先生，”邓斯坦不高兴地说，“你派人叫我，因为你是老大，因为有一天你会成为乡绅，所以我不能不听命于你。你想干什么？”

“如果还没醉得听不懂话你就好好听着！”戈弗雷生气地说，“你必须把我上个月借给你的钱还给我。你知道我是从教堂农场的福勒那里拿的钱，他这些钱是欠咱们父亲的，他让我把这钱还给父亲。现在父亲以为福勒还没有还钱，所以很生气，我必须把钱还回去！”

邓斯坦走近戈弗雷阴险地笑了。“好吧，我亲爱的好心的哥哥，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钱？那就不会太麻烦我了！”

戈弗雷努力控制住自己。“别这么对我笑，否则我揍你！”

“不，你不会，”邓斯坦回答，“因为如果你揍了我，我就会向父亲告发你的秘密。我会告诉他，他的漂亮的长子爱上了城里的一个穷丫头莫丽，而且匆匆忙忙娶了她。父亲会因为你偷偷娶了她而生气的，并且会取消你的继承权。那么我将在老头儿死后得到这房子和土地！不过别担心，我是你的好兄弟，我不会告诉他，而且你会自己找到钱还回去，我知道你会的。”

“我到哪儿去弄钱？”戈弗雷喊道，“告诉你，我没钱！”

“你可以去借，”邓斯坦漫不经心地说，“或者，等等——我有个好点儿的主意，你可以把马卖了。”

“卖野火？你知道我是多么喜欢这匹马！”

“好了，你可以明天骑着它去狩猎会，我知道有几个人想买它，明天他们肯定也在狩猎会，这很容易。”

“不行，明天我没时间去狩猎会。我——我得去参加奥斯古德太太的生日舞会。”

“噢！”邓斯坦大笑起来，“没准儿你能在那儿见到可爱的南茜小姐——你会和她跳舞——你会和她谈情说爱……”

“住嘴！”戈弗雷喊道，他的脸红了。“别这么说南茜小姐，否则我杀了你！”

“别这么生气，哥哥，”邓斯坦冷冷地说，“这是你和她的好机会，真的，我劝你对她好一点儿。咱们都知道莫丽开始喝酒了，有一天她喝多了酒死了，你就能娶南茜了，她不会介意做第二个太太的，如果她根本不知道有个第一个的话。有我这么个好弟弟为你保守秘密，你是多么幸运呀。”

戈弗雷脸色惨白，有些颤抖。“邓斯坦，我受够了，别欺人太甚，或许我会马上去找父亲承认这一切。他早晚会发现真相，因为莫丽说会来告诉他。她希望每个人都知道我们结婚了。等父亲知道了，你就别想再从我这儿弄一分钱！”

邓斯坦轻松地回答：“随你便，哥哥。”

戈弗雷犹豫了，他知道自从错误地和莫丽结婚以后，自己就掉进了邓斯坦的陷阱。邓斯坦把戈弗雷介绍给莫丽，就是想让他爱上她并娶她。邓斯坦显然很得意自己的计划能够成功。戈弗雷现在处于困难的境地，他不再爱他的年轻妻子，也不能停止想念南茜·拉默特。他深信如果南茜成为自己的妻子，他就不再需要保守什么秘密，可以诚实、坦率地去面对每一个人。但现在邓斯坦要什么，他就得给什么，必须让莫丽高兴，并且必须对父亲和朋友们撒谎。如果向父亲说出实情，情况将不可想像，自己会被父亲取消继承权，会像一个可怜的工人一样过完下半辈子。更糟糕的是，自己将再不可能娶到南茜了。不，他不会接受这一切！他要给邓斯坦找钱，等待事情好转。怀着怕被发现的恐惧活着，总比得不到南茜的爱活着要强。

他转向邓斯坦。“卖掉野火——我最好的马，这正是你的行径！”

“让我替你去卖——你知道我善做买卖。明天我会把它骑到狩猎会，然后带钱回来给你。不过这必须由你来决定。钱你已经借给我了，你得去还给父亲，所以这是你的问题而不是我的。”

戈弗雷想了一会儿。“好吧，”他说，“不过你必须把所有的钱拿回来给我！”

第二天早晨，邓斯坦骑着野火离开瑞福洛时，从老采石场经过。所有的石头都已经被采走，采石场已经废弃多时，现在只剩一个满是红水的大深洞了。西拉斯·马南的草屋就在采石场的对面。邓斯坦忽然有了个主意。“瑞福洛的每个人都在谈论织布匠的钱——他一定在草屋里藏了很多钱。戈弗雷干嘛不向他借点儿，等成了乡绅后再还给他呢？”他犹豫了一下是不是马上回去把自己的好主意告诉戈弗雷，但最后还是决定继续赶路，因为他不想错过狩猎会。

在狩猎会，邓斯坦遇到了几个朋友和邻居，在狩猎会开始前他已经把野火卖了个好价钱，说好晚些时候把马送到邻居家里再拿钱。邓斯坦知道马上把马送去更安全，这样他肯定能拿到钱。但他相信自己在狩猎会上能照料好马。于是，喝了一两杯威士忌启，他加入了其他狩猎者的行列。不幸的是，这次邓斯坦没有平时幸运，在跳过一个篱笆门时，马和骑手都摔倒了。邓斯坦站了起来，摔得够呛但没伤着，而可怜的野火的背却摔断了，几分钟后，它死了。

邓斯坦看看四周，很高兴没有别的骑手注意到他的事故，他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个不好的骑手。他并不在乎野火，因为他觉得他有更好的主意提供给戈弗雷。最麻烦的是他得步行回家了，这可是他一点儿也不习惯的。

又喝了些身上酒瓶里的酒，邓斯坦踏上了回家的乡村小路。他一直在想西拉斯的钱，那些钱肯定够哥哥和自己用的了。邓斯坦相信很容易就能吓住织布匠，让他把钱借出来。

这时是下午4点，整个村野都被浓雾笼罩着。邓斯坦在回瑞福洛的路上没有看到一个人。虽然看不见前面的路，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老采石场了。终于看到了织布匠屋里的灯光，他决定去敲门。“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向老头儿借钱？”他想。

他大声敲门的时候，屋里没有人答应，推了推，门开了。邓斯坦进到了一个被炉火照亮了每一个角落的小屋里，西拉斯·马南不在家。邓斯坦觉得又冷又累，赶紧在暖和的炉火前坐下。坐下时，他发现一小片肉吊在一把大钥匙上，在火上烤着。

“这是老家伙为自己烧的晚饭吧！”邓斯坦想，“他去哪儿了？为什么不锁门？也许出去运柴火，结果掉采石场里了！没准他死了！”这是个有趣的新想法。“如果他死了，谁继承他的钱？谁会知道有人来过把钱拿走了？”可更重要的问题是——“钱在哪儿？”

兴奋使邓斯坦忘了织布匠有可能还活着。他希望西拉斯死了，他希望得到西拉斯的钱。于是他重新看看小屋，家具很少，只有一张床、织布机、三把椅子和一张桌子。看看桌子下面，钱不在。邓斯坦注意到织布机旁边地上的一个地方，地板看起来有些特别，扒开一块板，他发现了西拉斯的藏钱之处。他取出两个装满金币的袋子，把板盖好，急忙跑向屋门。

外面的雨下得很大，邓斯坦什么也看不见。拿着沉沉的袋子，他走进黑暗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