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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达的囚徒
The Prisoner of Zend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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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头发的颜色

去卢里塔尼亚的途中我决定在巴黎的一个朋友处过一夜。第二天早晨他跟我一起来到火车站，等车时我们看着站台上的人群，我们看到一位个子高、肤色棕黑、非常时髦的女士。我的朋友告诉我她的身份。

“那位是安东纳特·德·莫班女士，她和你坐同一列火车，但是你可别爱上她。”

“为什么不行？”我觉得很有意思。

“哎呀，”我的朋友说，“全巴黎都知道她爱着斯特莱索的迈克尔公爵，他是卢里塔尼亚新国王同父异母的兄弟。虽然他只不过是次子，他也决不能当国王，他仍然是个重要人物，而且我听说他也受到许多人的爱戴。鲁道夫，那位可爱的安冬纳特女士不会朝你看第二眼的。”

我笑了，但他的话引起了我对那位女士的兴趣。旅途中我没跟她说话。我们到达卢里塔尼亚以后，我在靠近首都的小城曾达下了车，但我注意到莫班女士去了首都斯特莱索。

在旅店我受到了很热情的接待。这家旅店是一位胖老太太和她可爱的女儿开的。从她们那儿我听说加冕典礼是后天而不是三星期后举行。

老太太对迈克尔公爵比对新国王更感兴趣。虽然曾达城堡和附近所有的土地都属于这位公爵，老太太却说，“这些还不够，迈克尔公爵应该当国王。他总是和我们在一起，每个卢里塔尼亚人都认识他，而新国王我们却从来没见过。”

她女儿却说，“哦，不，我讨厌黑迈克尔！我希望一个红头发的艾尔弗伯格当国王。听我们的朋友约翰说，新国王的头发非常红。他见过国王。事实上，国王现在就在曾达。”她又说，“他星期五去斯特莱索加冕。在此之前，他呆在公爵的林中住地休养。公爵已经去了斯特莱索，为国王准备好一切。”

“他们是朋友吗？”

“朋友，只不过两人想得到同样的地方和同一个女人。”漂亮姑娘回答，“公爵想和他的表妹弗蕾维亚公主结婚，可是据说弗蕾维亚会成为国王鲁道夫的妻子和王后。”

就在这时，她们的朋友约翰走进了房间。

“我们来了个客人，约翰。”姑娘的母亲说。约翰就转向我。当他看见我后，他后退了一步，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。

“怎么啦？”姑娘问。

“晚上好，先生。”约翰说，仍然紧盯着我。他看上去不喜欢他所看见的东西。

姑娘笑了起来。“是因为你的头发，先生。”她解释道。“我们在这儿不常见到这种颜色的头发。这是艾尔弗伯格家族的红色。这可不是约翰最喜欢的颜色。”

第二天，我决定步行数英里穿过森林，然后从路边的一个小站上火车去斯特莱索。我把行李交火车托运了。午饭后我开始步行。首先我想看看曾达的城堡。半小时后我爬到了城堡所在的山上。那儿有两幢建筑物，一旧一新，旧的被一道护城河所环绕，新的是一座现代的建筑。迈克尔公爵可以和朋友一起呆在新城堡里，但假如他想要一个人呆着，他可以去旧城堡。壕沟里的水很深，如果他拉起跨越壕沟的吊桥，没人能靠近他。

我在那儿呆了一会儿，看着城堡，然后我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穿过森林。森林很美，我坐下来欣赏。一会儿我就睡着了。

突然间我听到一个声音说：“天哪，他真像国王！”

我睁开眼睛，面前站着两个人，其中一个走近我。

“请问您尊姓大名？”

“可是，您干吗不先告诉我您的姓名呢？”我回答。

两人中年轻的一位说：“这位是萨普特上尉，我是弗里茨·冯·塔伦汉姆。我们是卢里塔尼亚国王手下的。”

“我是鲁道夫·拉森狄尔，”我回答说，“我是从英国来的游客，我哥哥是伯利斯顿勋爵。”

“当然啦！瞧那头发！”萨普特叫道，“你知道那个故事吧，弗里茨？”

正在这时，一个声音从我们背后的树林里传来：“弗里茨！你在哪儿呢，伙计？”

“是国王。”弗里茨说。萨普特笑了。

然后一个年轻人从一棵树后面跳了出来，我叫了一声，当他看见我时，惊愕地后退了一步。卢里塔尼亚国王看上去正像鲁道夫·拉森狄尔，鲁道夫·拉森狄尔看上去正像卢里塔尼亚国王。

有一小会儿国王什么也没说，然后他问：“上尉……弗里茨……，这是谁？”

萨普特走上去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，国王惊讶的表情慢慢变成了一个感到有趣的微笑。“幸会，表弟！”他突然高声叫道，“你打算去哪儿？”

“去斯特莱索，去看加冕典礼。”

国王看看他的朋友，严肃了一会儿。然后他又笑起来了，“等着吧，让迈克尔老弟看看我们有两个。”

“也许，拉森狄尔先生不应该去斯特莱索。”弗里茨担心地说。萨普特也同意他的看法。

“哦，我们明天再谈加冕的事吧。”国王说，“今晚我们要好好乐一乐。来吧，表弟！”

我们回到公爵的林中住宅，在那儿吃了一顿非常不错的晚餐。国王嚷嚷着要酒，而上尉萨普特和弗里茨看上去很焦虑不安。很显然，国王过于喜欢喝酒了。

“记住，明天就加冕了。”老萨普特警告说。

可是国王只对今晚让自己好好乐一乐感兴趣，所以我们都喝酒，说话，然后又喝酒。最后国王放下杯子说：“我已经喝得够多的了。”

这时，国王的仆人约瑟夫进来了，他把一瓶非常古老特别的酒放在国王面前的桌子上说道：“迈克尔公爵奉上这瓶酒，并请您为了他对您的爱而喝了它。”

“干得好，黑迈克尔！”国王叫道，“好吧，我才不怕喝你的酒呢！”

他一个人喝干了瓶里的最后一滴酒。然后他的头伏在了桌子上。很快我自己也记不清那个疯狂的夜晚发生的别的事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