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勃朗特一家的故事
The Bronte Stor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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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考恩桥学校

我生于爱尔兰的一座小房子里。家里只有两个房间，我有9个兄弟姐妹。父亲很穷，我们没有钱，只有一个小农场。附近有个教堂，那个教堂有一所学校。

这所学校赋予了我一个成功的机会。我非常努力，16岁时，我成了一名教师，后来我去剑桥的圣约翰学院深造。我成了副牧师。等到我成家的时候，我得到了一份好工作和一座房子。这一切得益于我在学校的努力。

我要我的孩子上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学校。考恩桥学校是专为牧师的女儿们开办的。它属于一个牧师——威尔逊先生。我认为他是个好人。我喜欢这所学校，而且它也不太贵。在1842年7月，我把玛丽亚和伊丽莎白送到了那里。9月份，我又把夏洛蒂送到那儿。11月份又送去了爱米丽。爱米丽当时只有6岁，夏洛蒂8岁。

我记得那年秋天，家里变得非常安静。晚上我教儿子布兰韦尔念书；我妻子的姐姐照料最小的孩子安妮。我时常惦记我的女儿们。我的大女儿玛丽亚是个善良聪明的女孩，我相信她一定是学校中最好的学生。我等着她的来信，猜想着她又学到了什么新的东西。

在信中她的确给我讲了一些事，但还不够多。她只告诉我她喜欢学校的功课，我很高兴。但她没讲起学校的饮食、寒冷和严厉的教师。夏洛蒂后来告诉我了，但那已是很久以后的事了。我知道玛丽亚没有告诉我食物经常烧焦，难以下咽；床铺冰冷得令人无法入睡。她没有告诉我可怜的孩子们经常一大早饿着肚子，却不得不用冰水漱洗，然后踏着积雪去教堂，星期天在冰冷的教堂里坐上两个钟头，双脚冻得冰凉。她也没有告诉我学校有许多孩子都生病了。

玛丽亚，你没有告诉我这些，是吗？或许你试着写可又停了笔，因为你害怕老师知道。你是个善良聪明的孩子，我那么地以你为荣，为你在学校念书而高兴。我希望你学会所有的东西；我不想你像我的姐妹们那么穷困一生。上帝，帮帮我，我以为你在考恩桥学校是快活的呀！

圣诞节学校也不放假，对我来说，要爬过寒风呼啸的山峦去看我的女儿们太困难了。所以，我和布兰韦尔姨妈、儿子和小女儿安妮留在霍沃斯的家中。屋外，寒风把雪卷到墓碑上空，窗户上都结了冰。

圣诞节那天小安妮显得很孤单。她向我问起姐姐们。

“别担心，亲爱的。”我说，“她们和其他孩子在学校里很快活。你长大了也要去考恩桥学校。”

我记得她听了以后那么奇怪地看着我，她只有4岁，非常漂亮。她冲我笑了笑，可是脸却变得非常苍白，双手也开始颤抖起来。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我以为她冷，就往火里加了些木头。然后布兰韦尔姨妈给她念圣经里的一个故事，我就把这事忘了。

2月份时来了一封信，不是玛丽亚写的，而是一个成年人的笔迹。“亲爱的勃朗特先生，”上面写道，“恐怕有个坏消息要通知您。学校里有很多孩子都病了，您的女儿玛丽亚……”

我的手剧烈地哆嗦起来，信纸滑落到地板上。我捡起来，只看见一个字——“死……如果您的女儿玛丽亚不赶快回家的话，她会死的。”

我翻山越岭去接她回家。我的小玛丽亚躺在楼上一间冰冷房间的小床上，剧烈地咳嗽着。伊丽莎白、夏洛蒂和爱米丽站在床边等着我。她们看上去好像病了，又伤心又惊恐不安。我记得她们苍白的小脸上大大的眼睛！但是我没有把她们也接回家；学校的医生说用不着。于是我只带着玛丽亚穿过寒风呼啸的荒野回到霍沃斯。一路上我在马车里坐在她身旁，握着她的手。我还记得她的手在我手心里是多么的冰凉啊。手指又细又凉，一动也不动。

要挽救她的生命还是太晚了。她在楼上的床上躺了近三个月，病得不能吃东西。我记得她那苍白的小脸看上去那么瘦小，像个死孩子一样。只有眼睛看上去还是活生生的——瘦削、苍白的脸上大大的黑眼睛。“别哭，爸爸。”有一次她对我说，“你知道，我很快就要和妈妈在一起了。和上帝在一起。”

我把玛丽亚埋在她妈妈的旁边。1个月以后我又掩埋了伊丽莎白，她在学校生了病，被学校的一个女人送回了家。两周后我把夏洛蒂和爱米丽接了回来。伊丽莎白死时她们都在家。她的尸体在桌上的木盒里放了整夜，下葬前她的小妹妹们和小弟弟亲吻了她。

我曾在这两个女孩子身上寄托了那么多希望，而现在我什么也没有了。我站在教堂里看着我放在她们坟上的花儿。我还记得我妻子如何把她们搂在怀里，记得当我看着她们时，她们是如何地向我微笑着。“她们回到你身边了，玛丽亚。”我说，“对不起，真对不起，亲爱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