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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银岛
Treasure Island By Robert Louis Stevenso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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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 敌人的俘虏

有人拿来了火；我看清了房子里的情形。有五个海盗站在那里，还有一个头受了伤躺在地上。我看到没有俘虏，心里就害怕起来。我的朋友们都死了？

“原来是吉姆·霍金斯！”西尔弗说。“欢迎你来我们这儿，吉姆！”

“我的朋友们在哪儿？”我问。

西尔弗用流畅的语调开始讲。“昨天早上，李甫西大夫打着白旗来找我们。‘西尔弗船长，’他说，‘你们失败了，船已经开走了！’我们跑出去一看，船果然不见了。‘我们来讲条件吧，’大夫说。我们跟他讲妥了条件，我们就到这里来了。你的朋友？他们走了，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。现在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干吗？”

“你们的处境很不妙，”我说。“船丢了，财宝丢了，人也丢了。如果你们想知道是谁干的，告诉你们，是我干的。我们看见陆地的那天晚上，我躲在苹果桶里听到你们讲的所有的话。至于那条船，也是我割断了绳索，杀死了船上的人，然后把船驶到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。要杀要放随你们便，但如果你们放了我，将来你们因为当海盗受审判时，我将尽力救你们的命。”

一个人骂着拔出刀站起来。

“住手！”西尔弗喊道。“你以为在这儿你是船长吗，汤姆·摩根？跟我作对的人从来都活不到第二天！”

其他的人发出了不满的声音。

“你们有谁想跟我争吗？”西尔弗嚷道。“我准备好了。让他拿把刀，我定要看看他的五脏六腑是什么颜色！”

没什么人答话。我的心扑扑地跳。西尔弗静静地等着，嘴里叼着烟斗，不停地看着他的同伙。慢慢地，那帮海盗退到木屋的一边，交头接耳低语起来。

“你们像是有许多话要讲，”西尔弗说。“讲出来让我听听，要不就闭嘴。”

“我们到外面去说，”一个人说。他静静地走出木屋。其他人也一个一个走出木屋。

“他们要杀掉你，吉姆，”屋里就剩我们两个人时西尔弗说。“他们不想让我当船长了。当我向海湾望去，看见船失踪了，我就知道全完了。现在我要救你，但我们必须讲条件——你也得帮高个儿约翰免上绞架。”

“我能做的一定去做，”我说。

“就要有麻烦了，吉姆，”他说。“说到麻烦，大夫为什么把那张图给我？”

我盯着他，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。为什么呢？

“真的，他把图交给我了，”西尔弗继续说。“这里面一定有文章。”

门开了，五个海盗走进来。他们把其中一个人往前推，那个人交给西尔弗一样东西。

这位海上厨子看了看同伙给他的东西。“黑券！”他说道，然后看纸的背面。“写的什么？下台！你在这伙人中确实是个人物，乔治，我猜接下来一定是你当船长。告诉我为什么。”

“我来告诉你为什么！”乔治说。“第一，在这次航行中你犯了不少错误。第二，你白白从这地方把敌人放走了。还有就是这个孩子的事。”

“还有吗？”西尔弗沉着地问。

“这些就足够了，”乔治说。

“好吧，现在我回答你，”西尔弗说。“你们都知道我想如何行事，但你们都没听，对吗？如果照我说的去做，我们早已回到伊斯帕尼奥拉号上，不会死一个人，船上装满了财宝！还有，这个孩子。现在我们得用他来讲条件。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。至于那大夫，约翰，你的头受伤了，你不是曾经很高兴大夫每天来照看你吗？还有你，乔治，几小时前还发烧发抖，病得不行。所以我做了交易，让他们走了！”他把一张纸扔到地上，正是那张画着三个叉叉的地图。

那帮海盗像猫见了老鼠一样扑过去。

“这太好了，”乔治说，“可是咱们没有船，怎么把财宝运走？”

“该你告诉我，乔治！”西尔弗嚷道。“你和他们丢掉了船；我找到了宝藏。但我将不再当你们船长了。”

“西尔弗当船长！”那帮海盗喊道。

过了一会儿，船上的厨子笑了。“乔治，”他说，“你想当船长还得等上一段时间。”

第二天一早李甫西大夫就来到寨子。

“我们有件意想不到的事告诉你，大夫，”西尔弗说。“我这儿有位小客人。”

大夫已经进了寨子。“难道是吉姆吗？”

“正是吉姆，”西尔弗说。

大夫停住脚步。“好吧，”他说。“先去看你的病人吧，西尔弗。”

他随即走进木屋，看了我一眼，然后去看那些病人。

“好了，都看完了，”大夫说。“现在我想和那个孩子谈谈。”

“不行！”乔治·墨利大叫起来。

“住嘴！”西尔弗喊道。“霍金斯，”他仍然用那种平和的语调说，“你能保证不逃跑吗？”我答应了他。“那么，大夫，”西尔弗说，“你先走到围栏外边去，你到了那里，我就把孩子带出来，你们可以隔着围栏交谈。”

大夫刚走出木屋，海盗们的不满情绪就爆发了，他们都指责西尔弗单独媾和。西尔弗向他们扬了扬地图，说他们都太蠢。

“妈的！”他叫道。“时机一到，咱们当然要撕毁协议——但不是现在！”他拄着拐杖走出屋子，一只手放在我肩上。“慢点走，孩子，”他对我说。“我们不能让他们起疑心。”

李甫西大夫正在寨子外边等着。“这孩子会告诉你我如何救了他的命，”西尔弗隔着围栏说，“你不能给我说句好话吗？”

“你是不是害怕了，约翰？”李甫西大夫问道。

“我不想上绞架，”西尔弗说。“现在你和吉姆单独谈吧。”

“唉，吉姆，”大夫说，“你又回来了。我对你很失望。斯摩列特船长受伤的时候，你倒跑了。真是懦夫行为！”

“大夫！”我哭了，“我已经自责过了。”

“吉姆，”大夫换了一种语气对我说，“吉姆，咱们不能这样。跳过围栏来咱们跑吧。”

“不，”我说，“我向西尔弗保证过不跑，我必须回去。听着，我把船夺过来了，现在停在北面的海滩。”

“船！”大夫叫起来。

我把自己的经历给他讲了，他静静地听着。然后他说：“是你救了我们的命，我们也要救你出来。西尔弗！”他叫道。等那厨子走近了，他又说：“我要劝你一句，别太着急去寻宝。如果你那样做了，请小心风暴。”

“大夫，你这玩的是什么把戏？”西尔弗说。“你为什么给我那张图？”

“我不能再多说了，”大夫说。“这不是我个人的秘密。如果我们都能活着离开这儿，西尔弗，我会尽力救你的命。让这孩子呆在你身边，如果你需要帮助，就喊我。”

然后李甫西大夫匆匆向树林里走去。